向上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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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点评

  • 向上生长
    吴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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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来去匆匆,到头来毕竟两手空空。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在实体意义上占有多少事物,而在于在境界的意义上享有多少事物。在实体意义上对事物本身的占有总是有限的,在境界的意义上对事物形象的享有却是无穷的。对事物本身的占有不仅很难增添人生的意义,而且由于占有事物的态度会妨碍享有事物的形象,因此反而会减缩意义世界,降低精神境界。艺术鉴赏、美学教育的目的,在朱先生看来,就是让人生学会欣赏,学会在欣赏中丰富自己的意义世界,在欣赏中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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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G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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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来去匆匆,到头来毕竟两手空空。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在实体意义上占有多少事物,而在于在境界的意义上享有多少事物。在实体意义上对事物本身的占有总是有限的,在境界的意义上对事物形象的享有却是无穷的。对事物本身的占有不仅很难增添人生的意义,而且由于占有事物的态度会妨碍享有事物的形象,因此反而会减缩意义世界,降低精神境界。艺术鉴赏、美学教育的目的,在朱先生看来,就是让人生学会欣赏,学会在欣赏中丰富自己的意义世界,在欣赏中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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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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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言之美,什么美无言?生命之美。一切有形可见可说的美,都是为了表达那个无可言说的生命之美。要见生命之美,如朱先生所言:无所为而为的玩索。立可见其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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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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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分感慨和享受的读完了朱老的这本书,实在是对他崇拜至极,无论读他点评美学还是议论诗歌,或者是分析哲学论及艺术,都能令我边读边感精神愉悦,倍感享受丰厚了我的情志……书中引申的人生意义更是令人震撼无限感动,为能跨时空在书海中遇到这样的神友前辈而感到欣喜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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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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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美无言。不通一艺莫谈美。在生活中学会欣赏,发现真善美,用心感受知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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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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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谈美》的文章都略过,个人觉得最精彩的是第六章的那几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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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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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是情趣的活动,艺术的生活也就是情趣丰富的生活。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情趣丰富的,对于许多事物都觉得有趣味,而且到处寻求享受这种趣味。一种是情趣干枯的,对于许多事物都觉得没有趣味,也不去寻求趣味,只终日拼命争温饱。情趣愈丰富,生活也愈美满,所谓人生的艺术化就是人生的情趣化。 “觉得有趣味”就是欣赏。你是否知道生活,就看你对于许多事物能否欣赏。在欣赏时人和神仙一样自由,一样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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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丹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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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本书前,我就有些纷杂的关于美和艺术的想法,未经整理,它们只是飘渺地悬在脑海里。读此书,作者把这些思绪系统化、理论化了,而且还扩充了它们。在这一过程中,我感受到了非凡的快乐。相信很多阅读者都有相似的感受。 朱先生的行文流畅,说理之余,文章的美本身对于读者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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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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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言的妙处在文字,音乐的妙处在旋律……艺术之美无以言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吴冠中说:“今天的文盲不多了,但美盲很多。”现在很多人穷,穷的不是物质,也不是文化,而是审美。 没有恰当的审美,生活将变得粗俗不堪,无聊至极。越来越追求实用化的背后,伴随的是无趣的人生和创造力的枯萎。 木心说:“没有审美力是绝症,知识也解救不了。”文盲不可怕,美盲才可怕。 所以,培养至少一个兴趣爱好,发现美,欣赏美,创造美,此生才不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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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p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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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美感到读书、做人,抽丝剥茧讲述了艺术、生活、人生之美。先生的文字和观点历平实深永,內蕴珠玑,自有力量。美无形无迹,但影响微细,蔓延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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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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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顾着埋头走路,人生就成了了无生气的囚牢,辜负了这丰富华丽的世界。 朱光潜不愧为美学大师,他的美学思想深得我心。“此时、此地,此生”来感受文字中的意境,音乐后的余音、戏剧中的沉默,雕塑中的凝固,无言之美是生命中美的另一面,我们的意志在不断和现实中发生冲突。当行到水穷处,世界只剩下悲情,而在此时能捕捉到美,玩味美就是是人生最高的境界。让我想起快乐的东坡。美是主观的产物。固然会依托于物,物是客观的,有客观存在的价值,但离开了审美便再不能感受到美。最无限、最自由的莫过于心灵。最高的美都是心灵的表现。 我爱读诗,诗能给心灵更广阔的遐想的空间,一片自然风景就是一种心境,美在用心体验当中,人、情,物皆为美,深人所见于物者亦深,浅人所见于物质亦浅”,如同爱一样,学会用心悟性、“移情于物”,其实我们可以听到生命的弦外之音,生活及艺术,唯有艺术方能诠释人生,使生命保持活力,“人生苦恼起于演,人生解脱再于看”,当自己在人生的舞台上卖力的演到精疲力竭的时候,不妨跳脱出来,当一名看客,“大音希声,大美无言,大象无形”,做一位旁观者欣赏世间一切的美好,欣赏时会和神仙一样自由一样,有福。 慢慢走,欣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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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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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读完觉得很好,虽然书中也有一些深刻晦涩的话,但是琢磨一下也很好理解的,以后有机会会再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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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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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美的认知细腻而深刻,对生活的通透格局,让人折服,惜字如金的读完,感觉认识了一个三观相同又比我智慧很多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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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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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通一艺莫谈美 ——朱光潜《无声之美》,读完自觉内心粗鄙,诗文涵养何其浅薄。又觉对美的认识上升了一个level。 何谓美的欣赏,是以作者呈现出来的表象的符号,抽象化逆转读出作者的心境,衍生内心的观照。所以要欣赏,需先认得这些符号,美术作品也好,艺术作品也罢,皆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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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有所属之与主相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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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10月11日星期日 祝福晚安天气多云☁️气温16℃朱光潜《无言之美》 有一种美丽,是言语无法形容的。 有一种美好,是言语无法诉说的。 有一种祝福,是值得生命体验的。 今天是我生命中特别重要的日子。 我正式成为会员加入了一个教会。 他们送我一本圣经与一捧鲜花呢。 我从早忙到晚上并没有时间读书。 所以现在大半夜才来写这本书评。 朱光潜先生可是研究美学的大家。 走进他的文字里面去感受美好吧。 “慢慢走,欣赏啊!”(代序) 朱光潜 阿尔卑斯山谷中有一条大汽车路,两旁景物极美,路上插着一个标语牌劝告游人说:“慢慢走,欣赏啊!”许多人在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世界过活,恰如在阿尔卑斯山谷中乘汽车兜风,匆匆忙忙地急驰而过,无暇一回首流连风景,于是这丰富华丽的世界便成为一个了无生趣的囚牢。这是一件多么可惋惜的事啊! 朋友,“慢慢走,欣赏啊!” 悠悠的过去只是一片漆黑的天空,我们所以还能认识出来这漆黑的天空者,全赖思想家和艺术家所散布的几点星光。朋友,让我们珍重这几点星光!让我们也努力散布几点星光去照耀那和过去一般漆黑的未来。 无言之美 孔子有一天突然很高兴地对他的学生说:“予欲无言。”子贡就接着问他:“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孔子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这段赞美无言的话,本来从教育方面着想。但是要明了无言的意蕴,宜从美术观点去研究。 言所以达意,然而意决不是完全可以言达的。因为言是固定的,有迹象的;意是瞬息万变,飘渺无踪的。言是散碎的,意是混整的。言是有限的,意是无限的。以言达意,好像用继续的虚线画实物,只能得其近似。 所谓文学,就是以言达意的一种美术。在文学作品中,语言之先的意象,和情绪意旨所附丽的语言,都要尽美尽善,才能引起美感。 尽美尽善的条件很多。但是第一要不违背美术的基本原理,要“和自然逼真”(true to nature):这句话讲得通俗一点,就是说美术作品不能说谎。不说谎包含有两种意义:一、我们所说的话,就恰似我们所想说的话。二、我们所想说的话,我们都说出来了,毫无余蕴。 意既不可以完全达之以言,“和自然逼真”一个条件在文学上不是做不到么?或者我们问得再直接一点,假使语言文字能够完全传达情意,假使笔之于书的和存之于心的铢两悉称,丝毫不爽,这是不是文学上所应希求的一件事? 这个问题是了解文学及其他美术所必须回答的。现在我们姑且答道:文字语言固然不能全部传达情绪意旨,假使能够,也并非文学所应希求的。一切美术作品也都是这样,尽量表现,非惟不能,而也不必。 先从事实下手研究。譬如有一个荒村或任何物体,摄影家把它照一幅相,美术家把它画一幅画。这种相片和图画可以从两个观点去比较:第一,相片或图画,那一个较“和自然逼真”?不消说得,在同一视阈以内的东西,相片都可以包罗尽致,并且体积比例和实物都两两相称,不会有丝毫错误。图画就不然;美术家对一种境遇,未表现之先,先加一番选择。选择定的材料还须经过一番理想化,把美术家的人格参加进去,然后表现出来。所表现的只是实物一部分,就连这一部分也不必和实物完全一致。所以图画决不能如相片一样“和自然逼真”。第二,我们再问,相片和图画所引起的美感那一个浓厚,所发生的印象那一个深刻,这也不消说,稍有美术口胃的人都觉得图画比相片美得多。 文学作品也是同样。譬如《论语》,“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几句话决没完全描写出孔子说这番话时候的心境,而“如斯夫”三字更笼统,没有把当时的流水形容尽致。如果说详细一点,孔子也许这样说:“河水滚滚地流去,日夜都是这样,没有一刻停止。世界上一切事物不都像这流水时常变化不尽么?过去的事物不就永远过去决不回头么?我看见这流水心中好不惨伤呀!……”但是纵使这样说去,还没有尽意。而比较起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九个字比这段长而臭的演义就值得玩味多了!在上等文学作品中,—尤其在诗词中—这种言不尽意的例子处处都可以看见。譬如陶渊明的《时运》,“有风自南,翼彼新苗”;《读〈山海经〉》,“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本来没有表现出诗人的情绪,然而玩味起来,自觉有一种闲情逸致,令人心旷神怡。钱起的《省试湘灵鼓瑟》末二句,“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也没有说出诗人的心绪,然而一种凄凉惜别的神情自然流露于言语之外。此外像陈子昂的《幽州台怀古》,“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幽幽,独怆然而泪下!”李白的《怨情》,“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虽然说明了诗人的情感,而所说出来的多么简单,所含蓄的多么深远!再就写景说,无论何种境遇,要描写得惟妙惟肖,都要费许多笔墨。但是大手笔只选择两三件事轻描淡写一下,完全境遇便呈露眼前,栩栩如生。譬如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阴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四十字把乡村风景描写多么真切!再如杜工部的《后出塞》,“落日照大地,马鸣风萧萧。平沙列万幕,部伍各见招。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悲笳数声动,壮士惨不骄。”寥寥几句话,把月夜沙场状况写得多么有声有色,然而仔细观察起来,乡村景物还有多少为陶渊明所未提及,战地情况还有多少为杜工部所未提及。从此可知文学上我们并不以尽量表现为难能可贵。 我穆然深思,我悠然遐想,我想象到中世纪人们的热情,想象到达·芬奇作此画时费四个寒暑的精心结构,想象到丽莎夫人临画时听到四周的缓歌慢舞,如何发出那神秘的微笑。 永恒的《蒙娜·丽莎》 去夏访巴黎卢佛尔宫,得摩挲《蒙娜·丽莎》肖像的原迹,这是我生平一件最快意的事。凡是第一流美术作品都能使人在微尘中见出大千,在刹那中见出终古。雷阿那多·达·芬奇(Leonardo de Vinci)的这幅半身美人肖像纵横都不过十几寸,可是她的意蕴多么深广!佩特(Walter Pater)在《文艺复兴论》里说希腊、罗马和中世纪的特殊精神都在这一幅画里表现无遗。我虽然不知道佩特所谓希腊的生气,罗马的淫欲和中世纪的神秘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从那轻盈笑靥里我仿佛窥透人世的欢爱和人世的罪孽。虽则见欢爱而无留恋,虽则见罪孽而无畏惧。一切希冀和畏避的念头在霎时间都涣然冰释,只游心于和谐静穆的意境。这种境界我在贝多芬乐曲里,在《密罗斯爱神》雕像里,在《浮士德》诗剧里,也常隐约领略过,可是都不如《蒙娜·丽莎》所表现的深刻明显。 我穆然深思,我悠然遐想,我想象到中世纪人们的热情,想象到达·芬奇作此画时费四个寒暑的精心结构,想象到丽莎夫人临画时听到四周的缓歌慢舞,如何发出那神秘的微笑。 正想得发呆时,这中世纪的甜梦忽然被现世纪的足音惊醒,一个法国向导领着一群四五十个男的女的美国人蜂拥而来了。向导操很拙劣的英语指着说:“这就是著名的《蒙娜·丽莎》。”那班肥颈项胖乳房的人们照例露出几种惊奇的面孔,说出几个处处用得着的赞美的形容词,不到三分钟又蜂拥而去了。一年四季,人们尽管川流不息地这样蜂拥而来蜂拥而去,丽莎夫人却时时刻刻在那儿露出你不知道是怀善意还是怀恶意的微笑。 从观赏《蒙娜·丽莎》的群众回想到《蒙娜·丽莎》的作者,我登时发生一种不调和的感触,从中世纪到现世纪,这中间有多么深多么广的一条鸿沟!中世纪的旅行家一天走上二百里已算飞快,现在坐飞艇不用几十分钟就可走几百里了。中世纪的著作家要发行书籍须得请僧侣或抄胥用手抄写,一个人朝于斯夕于斯的,一年还不定能抄完一部书,现在大书坊每日可出书万卷,任何人都可以出文集诗集了。中世纪许多书籍是新奇的,连在近代,以培根、笛卡儿那样渊博,都没有机会窥亚理斯多德的全豹,近如包慎伯的三四十岁时才有一次机会借阅《十三经注疏》。现在图书馆林立,贩夫走卒也能博通上下古今了。中世纪画《蒙娜·丽莎》的人须自己制画具自己配颜料,作一幅画往往须三年五载才可成功,现在美术家每日可以成几幅乃至于十几幅“创作”了。中世纪人想看《蒙娜·丽莎》须和作者或他的弟子有交谊,真能欣赏他,才能侥幸一饱眼福,现在卢佛尔宫好比十字街,任人来任人去了。 这是多么深多么广的一条鸿沟!据历史家说,我们已跨过了这鸿沟,所以我们现代文化比中世纪进步得多了。话虽如此说,而我对着《蒙娜·丽莎》和观赏《蒙娜·丽莎》的群众,终不免有所怀疑,有所惊惜。 在这个现世纪忙碌的生活中,哪里还能找出三年不窥园、十年成一赋的人?哪里还能找出深通哲学的磨镜匠,或者行乞读书的苦学生?现代科学和道德信条都比从前进步了,哪里还能迷信宗教崇尚侠义?我们固然没有从前人的呆气,可是我们也没有从前人的苦心与热情了。别的不说,就是看《蒙娜·丽莎》也只像看破烂朝报了。 科学愈进步,人类征服环境的能力也愈大。征服环境的能力愈大,的确是人生一大幸福。但是它同时也易生流弊。困难日益少,而人类也愈把事情看得太容易,做一件事不免愈轻浮粗率,而坚苦卓绝的成就也便日益稀罕。比方从纽约到巴黎还像从前乘帆船时要经许多时日,冒许多危险,美国人穿过卢佛尔宫决不会像他们穿过巴黎香榭里雪街一样匆促。我很坚决地相信,如果美国人所谓“效率”(efficiency)以外,还有其他标准可估定人生价值;现代文化至少含有若干危机的。 “效率”以外究竟还有其他估定人生价值的标准么?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最好拿法国理姆(Reims)亚眠(Amiens)各处几个中世纪的大教寺和纽约一座世界最高的钢铁房屋相比较。或者拿一幅湘绣和杭州织锦相比较,便易明白。如只论“效率”,杭州织锦和美国钢铁房屋都是一样机械的作品,较之湘绣和理姆大教寺,费力少而效率差不多总算没有可指摘之点。但是刺湘绣的闺女和建筑中世纪大教寺的工程师在工作时,刺一针线或叠一块砖,都要费若干心血,都有若干热情在后面驱遣,他们的心眼都钉在他们的作品上,这是近代只讲“效率”的工匠们所诧为呆拙的。织锦和钢铁房屋用意只在适用,而湘绣和中世纪建筑于适用以外还要能慰情,还要能为作者力量气魄的结晶,还要能表现理想与希望。假如这几点在人生和文化上自有意义与价值,“效率”决不是唯一的估定价值的标准,尤其不是最高品的估定价值的标准。最高品估定价值的标准一定要注重人的成分(human element),遇见一种工作不仅估量它的成功如何,还要问它是否由努力得来的,是否为高尚理想与伟大人格之表现。如果它是经过努力而能表现理想与人格的工作,虽然结果失败了,我们也得承认它是有价值的。 生趣 阿尔卑斯山谷中有一条大汽车路,两旁景物极美。路上插着一个标语牌劝告游人说:“慢慢走,欣赏啊!”许多人在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世界过活,恰如在阿尔卑斯山谷中乘汽车兜风,匆匆忙忙地急驰而过,无暇一回首流连风景,于是这丰富华丽的世界便成为一个了无生趣的囚牢。这是一件多么可惋惜的事啊! 谈美感教育 世间事物有真善美三种不同的价值,人类心理有知情意三种不同的活动。这三种心理活动恰和三种事物价值相当:真关于知,善关于意,美关于情。人能知,就有好奇心,就要求知,就要辨别真伪,寻求真理。人能发意志,就要想好,就要趋善避恶,造就人生幸福。人能动情感,就爱美,就欢喜创造艺术,欣赏人生自然中的美妙境界。求知、想好、爱美,三者都是人类天性;人生来就有真善美的需要,真善美具备,人生才完美。 教育的功用就在顺应人类求知、想好、爱美的天性,使一个人在这三方面得到最大限度的调和的发展,以达到完美的生活。“教育”一词在西文为education,是从拉丁动词educare来的,原义是“抽出”,所谓“抽出”就是“启发”。教育的目的在“启发”人性中所固有的求知、想好、爱美的本能,使它们尽量生展。中国儒家的最高的人生理想是“尽性”。他们说:“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教育的目的可以说就是使人“尽性”,“发挥性之所固有”。 物有真善美三面,心有知情意三面,教育求在这三方面同时发展,于是有智育,德育,美育三节目。智育叫人研究学问,求知识,寻真理;德育叫人培养良善品格,学做人处世的方法和道理;美育叫人创造艺术,欣赏艺术与自然,在人生世相中寻出丰富的兴趣。三育对于人生本有同等的重要,但是在流行教育中,只有智育被人看重,德育在理论上的重要性也还没有人否认,至于美育则在实施与理论方面都很少有人顾及。二十年前蔡孑民先生一度提倡过“美育代宗教”,他的主张似没有发生多大的影响。还有一派人不但忽略美育,而且根本仇视美育。他们仿佛觉得艺术有几分不道德,美育对于德育有妨碍。希腊大哲学家柏拉图就以为诗和艺术是说谎的,逢迎人类卑劣情感的,多受诗和艺术的熏染,人就会失去理智的控制而变成情感的奴隶,所以他对诗人和艺术家说了一番客气话之后,就把他们逐出“理想国”的境外。中世纪耶稣教徒的态度很类似。他们以倡苦行主义求来世的解脱,文艺是现世中一种快乐,所以被看成一种罪孽。近代哲学家中卢梭是平等自由说的倡导者,照理应该能看得宽远一点,但是他仍是怀疑文艺,因为他把文艺和文化都看成朴素天真的腐化剂。托尔斯泰对近代西方艺术的攻击更丝毫不留情面,他以为文艺常传染不道德的情感,对于世道人心影响极坏。他在《艺术论》里说:“每个有理性有道德的人应该跟着柏拉图以及耶回教师,把这问题从新这样决定:宁可不要艺术,也莫再让现在流行的腐化的虚伪的艺术继续下去。” 这些哲学家和宗教家的根本错误在认定情感是恶的,理性是善的,人要能以理性镇压感情,才达到至善。这种观念何以是错误的呢?人是一种有机体,情感和理性既都是天性固有的,就不容易拆开。造物不浪费,给我们一份家当就有一份的用处。无论情感是否可以用理性压抑下去,纵是压抑下去,也是一种损耗,一种残废。人好比一棵花草,要根茎枝叶花实都得到平均的和谐的发展,才长得繁茂有生气。有些园丁不知道尽草木之性,用人工去歪曲自然,使某一部分发达到超出常态,另一部分则受压抑摧残。这种畸形发展是不健康的状态,在草木如此,在人也是如此。理想的教育不是摧残一部分天性而去培养另一部分天性,以致造成畸形的发展;理想的教育是让天性中所有的潜蓄力量都得尽量发挥,所有的本能都得平均调和发展,以造成一个全人。所谓“全人”除体格强壮以外,心理方面真善美的需要必都得到满足。只顾求知而不顾其他的人是书虫,只讲道德而不顾其他的人是枯燥迂腐的清教徒,只顾爱美而不顾其他的人是颓废的享乐主义者。这三种人都不是全人而是畸形人,精神方面的驼子跛子。养成精神方面的驼子跛子的教育是无可辩护的。 美感教育是一种情感教育。它的重要我们的古代儒家是知道的。儒家教育特重诗,以为它可以兴观群怨;又特重礼乐,以为“礼以制其宜,乐以导其和”。《论语》有一段话总述儒家教育宗旨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诗、礼、乐三项可以说都属于美感教育。诗与乐相关,目的在怡情养性,养成内心的和谐(harmony);礼重仪节,目的在使行为仪表就规范,养成生活上的秩序(order)。蕴于中的是性情,受诗与乐的陶冶而达到和谐;发于外的是行为仪表,受礼的调节而进到秩序。内具和谐而外具秩序的生活,从伦理观点看,是最善的;从美感观点看,也是最美的。儒家教育出来的人要在伦理和美感观点都可以看得过去。 朱光潜先生在总结学习美学的经验时曾经说:“不通一艺莫谈美。”在朱先生的美学体系中,艺术实践与美学理论的密切关系由此可见一斑。这样的美学观念,也不是朱先生的独创,它显然受到当时流行的西方美学和中国传统美学的影响,是现代西方美学与中国传统美学的有机结合。 当德国美学家鲍姆嘉通(A.G.Baumgarten)于18世纪中期将美学学科界定为关于感性认识的科学(Aesthetica)的时候,在他与同时代的英国经验主义美学家心目中,美学研究的对象应该是广大的审美经验领域,不仅包括对艺术的审美经验,而且包括对自然的审美经验,甚至后者还被视为审美经验的典范,比如作为这个时期美学思想的集大成者康德(I.Kant)就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随后的美学并没有按照鲍姆嘉通的构想发展,而是转向了对艺术的哲学研究,甚至有了一个新的名称即艺术哲学(philosophy of art),这在谢林(F.Schelling)和黑格尔(G.W.F. Hegel)等大美学家那里尤其明显。随着19世纪中后期“自下而上”的研究方法的兴起,美学不仅将研究对象局限于艺术领域,而且多采用经验的研究方法,于是,具体的艺术实践在美学研究中的重要性就变得越来越突出了。这种重视实践经验的艺术哲学与黑格尔的思辨的艺术哲学又有很大的不同。朱先生显然接受了这种重视经验的以艺术为对象的美学观念。这种美学观念与中国传统的美学思想并不矛盾。中国传统美学思想主要体现在各种具体艺术的评论之中,这些评论不仅源于具体的艺术实践的总结,而且以指导具体的艺术实践为最终目的。 需要指出的是,朱先生对艺术的看法与一般的理解有所不同。受黑格尔、克罗齐(B.Croce)和柯林伍德(R.G.Collingwood)等人的影响,朱先生差不多将艺术与美直接等同起来了。在黑格尔看来,艺术与自然的区别在于前者体现了心灵的创造而后者没有;克罗齐和柯林伍德则将艺术等同于直觉或表现。按照这种对艺术的宽泛定义,人的世界中还有什么东西不是艺术?因为只要一个事物进入人的世界,它就必然是在直觉或表现中显现的事物,而不是事物本身了;而任何直觉与表现都是一种心灵活动,多少都得打上心灵创造的印记。有了这样的理论背景,我们就不难理解朱先生将艺术和美等同于“物的形象”(物乙)而不是“物本身”(物甲)的观点。根据朱先生的这种观点,艺术和美同其他事物的区别就不是实体上的区别,而是境界上的区别。也就是说,艺术和美只是事物的一种特别的样子,而不是一种特别的事物。任何事物都可以有美和艺术的样子,当然也可以有别的什么如科学或功利等的样子。这样的艺术和美可以是无言的,一种无言的意象,甚至只有当它是无言的时候,才不容易被看做别的什么样子。 由于美在于事物的一种特殊的样子而不是一种特殊的事物,因此如何看出事物的美的样子就显得至关重要了。这就是为什么朱先生把审美经验问题看得比美的本质问题还要重要的原因。事物是在我们的一种特殊观照经验中显现为美的。美学的首要问题是从理论上界定审美经验,进而帮助人们获得这种经验。 现在的问题是,什么东西可以更好地引起我们的审美经验呢?在朱先生看来,毫无疑问这就是艺术作品。的确,艺术作品这种特别的事物也可以被看成其他的样子,比如,在收藏商眼中是财富,在搬运工眼中是重物,在匆匆忙忙、大声喧哗的美国游客眼中是到此一游的标志。但是,同其他事物相比,艺术作品这种特别的事物倾向于被看成美的形象,它主动吁请人们把它看成形象,伟大的艺术作品的强烈感染力甚至强迫人们将它看成形象。这并不表明艺术作品本身就是艺术或美,但艺术作品最容易成为艺术和美,这就是朱光潜美学系统中的艺术作品同一般物的区别。 人们也许有理由从根本上提出这样的疑问:人为什么需要审美经验?为什么需要将事物看做美的形象?在朱先生看来,这样的问题与人生的意义有关。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来去匆匆,到头来毕竟两手空空。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在实体意义上占有多少事物,而在于在境界的意义上享有多少事物。在实体意义上对事物本身的占有总是有限的,在境界的意义上对事物形象的享有却是无穷的。对事物本身的占有不仅很难增添人生的意义,而且由于占有事物的态度会妨碍享有事物的形象,因此反而会减缩意义世界,降低精神境界。艺术鉴赏、美学教育的目的,在朱先生看来,就是让人生学会欣赏,学会在欣赏中丰富自己的意义世界,在欣赏中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 由此,我们可以将朱先生的美学体系概括为这样几个基本问题:美、艺术作品、审美经验和审美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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